落魄公子

【无耻之徒】完结章（下）

【结束导语】：

爱不爱只是一念之差

可是我还是想到你微笑脸颊

谁敢在爱里做个虔诚信徒啊

无耻的忠于内心不害怕崩塌

假设那天的话 我们都当真啦

就私奔吧 种田种花

海角天涯 无牵无挂

穷尽一生为一场梦

这场修行里注定没有赢家

“简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辜呈铭把车子开成了火箭，李玉坐在后排紧紧抱着简隋英，两只手死死按着他的伤口，可血还是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李玉的世界静的可怕，仿佛只有简隋英微弱的呼吸声和越来越慢频的心跳声，这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生命在流逝的感觉让李玉难以忍受的抓狂，他大声吼道：“开快点！还有多久？！”

辜呈铭跟他一样的着急，幸好现在是夜间车少，辜呈铭又在车上提前联系了自己相熟的医生，血浆也都准备好了。

简隋英被推进去的时候，李玉才脱力地瘫倒在地上，辜呈铭则六神无主的坐在急诊室外等。这大概是两人认识以来最和谐的时刻，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声，因为此刻没有什么比简隋英平安无事出来更重要了。

急诊室外片刻的宁静被火急火燎赶来的白新羽打破了，他一把揪起李玉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我哥为什么会在里面？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你是不是又对他做了什么？”白新羽完全想不通，他不过是在部队里半年多没和他哥联系，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哥和这个傻逼不是分手了吗？到底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玉真是烦透了简隋英身边这帮所谓的亲戚，他认识简隋英这么久，除了简家老爷子，有哪个人是真心实意把简隋英放在心里的？如果没有他们，简隋英没准儿还能少病一些，多活几年。然而他此刻并没有跟任何人动手的心情，只是冷冷瞥了白新羽一眼，只那么一眼，就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白新羽登时意识到李玉可能并不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只是个还在念大学的面冷心黑的兔崽子。

“喂喂喂，干什么呢？医院是让你们大声喧哗的？要打架出去打！”一个护士刚从急诊室探头出来，就看见了如此不和谐的一幕，气的连出来的正事的忘了通知了。好在一个穿手术服的医生紧跟在她身后，正是辜呈铭的老同学周阳。

李玉和辜呈铭顿时紧张起来了：“他怎么样了？”

周阳看着辜呈铭摇摇头：“不太好，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玉一把抓住周阳的胳膊，大手好似铁钳按的周阳动弹不得，他咬牙道：“什么意思？什么准备？不是没有伤到要害吗？不是有足够的血浆吗？”

周阳是个文质彬彬的医学博士，哪受过这种野蛮气，顿时火冒三丈，他挣了半天也没挣脱，不由怒道：“松开我！我是看在老辜的面子上才亲自出来跟你们说的。”接着一张病危通知书拍在李玉胸前：“患者刚刚呼吸心跳骤停，里面正在抢救，但情况不容乐观，这就是事实。”

眼看一场暴力冲突就要发生，辜呈铭勉强算三个人里最冷静的一个，他拉着周阳的胳膊红着眼沉声道：“老周，我知道这是你们的规定，但里面那个人不能出事，绝对不能，你必须想办法救他。”

周阳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手术室，简隋英的生命体征时好时坏，主刀医生和周阳彼此对视一眼：“上除颤仪。”

简隋英做了一堆漫长又无常的梦，在梦里他先是变回了13岁的样子，那是他人生中最无力的一年。年幼的男孩呆呆看着病床上静躺的女人，那么年轻却没有一丝活气，她的胸膛随着除颤仪的电击上下剧烈起伏，可她的心跳却始终是一条水平的直线。最终医生宣布放弃，简隋英慢慢走到她身边，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女人瞳孔发散的过程，那时的他并不明白这就代表着死亡，只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没人知道那一幕困在他梦里整整十四年。

他忍不住想跑，他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简东远和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安排的一场戏。病床上的不是他妈，他妈一定是被困在哪里，等着他去解救。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穿梭磨摸索前行，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流了多少血，终于在一座废弃的天台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简隋英忍不住跑上前大喊：“妈！”

女人回头对着简隋英流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然后下一秒就大头朝下径直跳了下去，简隋英则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了下去。

一脚踩空的感觉让简隋英的双腿不自觉颤动了一下，随着强烈的电流刺激，他仿佛恢复了短暂的意识，然后又转到了另一个维度。

不知道怎么回事，倒在血泊中的人变成了他自己。他感受到自己化成了一摊肉泥，但意识是清醒的。他妈就在他身边冷冷的看着，却不肯靠近。简隋英开不了口，蓦然间那个女人张了嘴，语气却难掩失望：“你这是在干什么？”简隋英被这语气中的失望、冷漠、愤怒和鄙夷冻得打了个寒颤，他心想：“我干什么了？”

恍惚间，他的灵魂终于摆脱肉体的枷锁，重新获得了自主意识。他站起来往前走，经过了一片长满各种颜色曼陀罗的花丛，终于又见到了他的母亲。那人再没有病床上羸弱的样子，画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捧着一杯尚有余温的咖啡，温柔地看向简隋英：“宝贝儿，到妈妈这里来。”

简隋英快步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显而易见地轻快：“妈，我好想你。”

女人也看着他笑：“妈妈也很想你。”

简隋英本来不想哭的，可不知怎地眼泪就是不听话的往下掉，他哽咽道：“对不起，你别生气。”

女人伸手仿佛想摸摸他，临了却还是放下了：“妈妈没有生气，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只是病了。”

简隋英见她脸上真的没有怒气，却仍旧不放心，他忘记自己现在已经变成27岁的身体，于是罕见地耍赖撒了个娇：“那你抱抱我吧，妈，我走了这么远就是想你抱抱我。”

不知这话触碰了什么禁忌，女人收敛起笑容，无奈道：“我不能抱你，孩子，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不是我，而我也终不是你，妈妈走错的路不能回头，可你还来得及，回去吧，有人在等你。”

简隋英摇头：“我不走，那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家人了。”

女人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你想死是吗？好啊，如果你想清楚了，就来吧。只是来了这里，就再也不会有人抱你。你渴望的拥抱、温暖，甚至温度，这个世界通通都没有！你真的想好了吗？”

简隋英被一股力量猛地一推，然后剧烈地颤抖起来，四周充满了仪器运行的杂音和杂乱的呼吸声，夹杂着几句简短有力的话：“快，病人恢复意识，记录心跳，快！通知家属！”

简隋英醒来看到的就是李玉那张颓废不堪的脸，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没刮了，双眼通红的盯着他。在看到他睁眼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李玉的呼吸都静止了，不知为什么，简隋英总觉得这个样子的李玉有点可怜。

简隋英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一开始李玉、辜呈铭轮流照顾他，白新羽也时不时来看他。简隋英恢复的挺快，就是很少开口说话。后来简隋英彻底能下床了，李玉反倒说有急事要办，托辜呈铭照顾他。

一天，见李玉和辜呈铭都不在，他哥精神也还可以，白新羽憋了一个月的抱怨再也忍不住了：“哥，你干嘛跟那王八蛋和好？还跑去领证！”

简隋英叹了口气：“给我削个苹果。”

白新羽见他不接茬，只好愤愤地削了个苹果递给他：“哥，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胆捅伤你？”

简隋英咬了一口苹果：“抢劫的。”

白新羽脑子虽然转的不快，但还是隐约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摩挲着下巴斟酌道：“哥，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呢，肌肉也少了。”

简隋英瞪了他一眼：“要不我现在捅你两刀，你躺一个月看看你瘦不瘦？”

白新羽皱眉：“可你以前打架从来不输的，再不济也是两败俱伤！”

简隋英被他吵的脑仁疼，只好惜字如金道：“对方人多。”

白新羽见状只好作罢，他绞尽脑汁安抚道：“哥，过几天我就要回部队了。不过你放心，来得及替你收拾那帮孙子，敢抢劫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简隋英扒拉了一把他的寸头，淡道：“省省吧你，好好回部队训练，这种事儿交给警察处理就好了。”

反常的是简隋英出院的前几天，李玉一直没出现，简隋英没问，辜呈铭也乐得装傻。他巴不得李玉能离简隋英远点，结婚能怎么样？又不是不能离！

结果辜呈铭没享受几天二人时光，李玉就来接简隋英出院回家休养了。诚然辜呈铭已经默认了那两人才是一家子的事实，可当他亲眼看着简隋英上了李玉的车，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辛酸难受。

简隋英虽然被批准出院，但身体到底还是虚弱，在路上靠着车窗就迷糊过去了，不过路上有些颠簸，简隋英小憩了一会儿又醒了。倒是李玉一反常态，既没像他刚醒来那几天一样围着他问东问西，也没看他，安静的仿佛只是一个陌生的代驾司机。但简隋英还是从他呼吸的起伏中敏感地捕捉到了李玉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简隋英这边刚挪下车，李玉就把车门关得震山响，然后有些粗暴地要去牵他的手，被简隋英躲开了，李玉的脸更臭了。

两人相顾无言地吃了一顿晚饭，简隋英就回房准备休息了，李玉则在楼下收拾碗筷。不知道是医院的床单有问题还是怎样，简隋英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虽然知道饭后马上洗澡不好，但他估量着自己吃的也不算太多，应该没事儿，到底没扛住身体的不舒服拧开了淋浴头。结果刚冲了没两下，李玉一推门就闯进来了，简隋英被带进来的风冻得瑟瑟发抖，不由怒道：“你有病啊？”

见他真是老老实实在淋浴头底下冲澡，李玉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然后径直走过来没好气道：“我帮你！”

这绝对是简隋英有史以来洗过的最快的一个澡，他甚至还没闻出来沐浴露的味道就被李玉裹好浴巾从浴室里扛出来丢到了床上。

虽然李玉避开了伤口，但简隋英还是让他摔得头晕：“你发什么神经啊？”

李玉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枚戒指，正是简隋英被抢走的那枚结婚戒指，不由分说地给他套上，简隋英手让他拽的生疼，想抽却抽不出来。接着李玉又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正面免冠照举到他眼前，简隋英看了一眼一时竟然没认出来。

“是他吗？”李玉寒声质问他。

简隋英蹙眉不语。

李玉翻到照片背面：“冯庆年，男，四十五岁，xx镇xx村人，身高173，体重79kg，今年年初刚来北京，托家里熟人关系找了一份墓地巡逻的临时工。袭击你那天是他第一次作案，作案工具是一把弹簧刀和一个强光手电筒。”

见简隋英还是不说话，李玉又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这是他被警察抓到时的样子，这下认出来了吗？”

简隋英接过那张照片，只看了一眼眼睛就蓦地睁大了，照片中的男子横躺在押送车上，双眼被手指粗的树枝横穿，整条右臂都没有了，肩膀连接处仿佛被动物撕咬过，如果不是那身衣服，简隋英几乎都认不出来。

这看起来就是一场老天爷安排的完美的罪有应得，抢劫犯抢了钱结果却遇上了大暴雨，一不小心滑到了树林里，被锋利的树枝戳瞎了眼睛，又不幸被野狗啃掉了手臂，天衣无缝。

简隋英把照片扔回李玉怀里，咬牙道：“你干的？”

李玉狞笑：“替你报仇，不高兴吗？”

简隋英虽然觉得这个抢劫犯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一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李玉这种滥用私刑的霸道，索性躺下不说话了。

李玉却不依不饶起来，他的声音里隐藏的怒火仿佛有掩盖不住的趋势：“谁让你躺下的？起来！”说罢竟拎着他的领子把简隋英薅起来怼在床头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简隋英的呼吸变得急促：“李玉，你是不是犯病了？”

李玉略带薄茧的右手慢慢松开他的衣襟，然后轻轻抚上简隋英的脖子，冷冰冰地开口：“在他变成哑巴之前我问过他，没有同伙，一个人作案。一个不到一米七五的半大老头儿，甚至扛不住我一拳，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捅的你两刀？”

简隋英整个人瞬间紧绷了，李玉手指上的茧有意无意的压着他的颈动脉，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李玉似乎也并不想听他的答案，继续道：“他说他一开始只捅了你一刀，后来看你动了，他吓得不行连忙补了一刀就跑了。我再三跟他确认，甚至砍掉了他的胳膊，他都坚持说他没有拔出那把刀。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找到你的时候，那把刀会掉在地上吗？”

简隋英仿若瞬间穿回那个梦里，梦里平时总是笑着看他的女人变得冷冰冰，她失望地说：“你这是干什么？”现实与梦境交织，简隋英只觉得莫名难堪。

李玉见不得他这幅丢了魂的样子，蓦然把手掌收紧，直到简隋英的脸色变得涨红，呼吸变得困难，李玉才骤然松开他的脖子，一字一顿道：“你想死是不是？”

简隋英被他掐的忍不住低头呛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李玉，李玉的眼底猩红一片。简隋英只勉强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目光便开始涣散，他听到自己说：“我只是想疼。”

李玉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炸开了。

当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简隋英，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心疼的根本顾不上任何。后来简隋英脱离危险，他才有心思让手底下的人去找那个不长眼的凶手，好在那个保安相当没经验，下了山就把简隋英的手表和戒指卖了，这一卖整个人就彻底暴露了。

李玉没有办法形容见到那个保安时的震惊，他以为能把简隋英伤成这样的人起码武力值不会太低，结果就是个扛不住他一拳的小老头？一开始他以为那人隐瞒了同伙，几番调查之后，他的心彻底凉透了，简隋英求死之心简直昭然若揭！他在震惊之余没办法不感到愤怒，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竟然几次三番作践自己，拿自己的小命儿当儿戏！他恨不得亲手掐死简隋英！

李玉把牙都快咬碎了：“想疼是吧？早说啊，我帮你！”说着猛地把简隋英按到床上，单手就扯开了他的浴袍

（完整版指路同名爱发电）

终于严丝合缝。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他们相当不愉快的第一次，李玉也是处在盛怒之中，简隋英咬着牙忍着疼，血流了一大片。恍惚之间两个世界仿佛重合了，李玉咬着牙一边弄他一边问他：“这样够疼吗？满意了吗？”

简隋英疼的冷汗直流，闭着眼忍耐来自李玉单方面的惩罚。李玉上衣的扣子早在这场浩劫中崩开，简隋英看到了他左肩上的刀疤和肚子上的枪伤，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但疤痕却并没有褪去。他突然觉得还是不一样的，这次和第一次还是不一样的，或许李玉是真的怕他死。

等他终于感受到那股久违的热流时，简隋英才后知后觉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在慢慢往出渗血，李玉死死抱着他，吻他眼角溢出的泪水和轻轻颤抖的嘴角。简隋英原本死死抓着床单的手终于肯慢慢攀上李玉汗津津的后背，他听见自己说：“李玉，我肚子疼。”

李玉仿佛一头解了剧毒的野兽，眼里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爬起来把简隋英放平，果然刀口有些裂开了。李玉红着眼着给他涂上止血药，帮他换上了新的纱布，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简隋英身上。

明明刚经历了一场那么粗暴的情事，两人之间的氛围却难得的平静，李玉坐在床边勾着他的手哽咽道：“简哥，你为什么想死？你就这么恨我吗？”

简隋英感觉自己身上刚缓存好的热度瞬间又蒸发了，手脚开始冰凉，他难得的坦诚：“不是因为你。”

李玉攥着他的手加大了力度：“什么？”

简隋英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轻喘了几口气，然后又好脾气地拍拍李玉的手：“你上来，抱抱我，我有点冷。”

李玉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立刻钻进被窝从身后搂着简隋英，手小心避开了他的伤口，简隋英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前胸。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中，他听见简隋英轻声道：“李玉，你真的想好了吗？”

李玉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只更加用力的抱紧他。

简隋英让他缠的手脚开始发热，仿佛身后靠着一个小火炉，这腾升的温度让他在黑夜中找到了一些安全感，他叹了口气：“我病了，我想我不说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的大脑好像并不完全受自己控制，时好时坏，你问我恨不恨你？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可能这一秒不恨你，下一秒又会想起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就好像我这一秒渴望被人抱在怀里，下一秒看到悬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要跳下去。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简隋英了……”

李玉闻言猛地绷紧了神经，这是简隋英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跟他讨论自己的病情，他轻轻把简隋英的身体转向自己，然后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简哥，你是我这辈子碰到过的最特立独行、最意气风发、最敢爱敢恨、最迷惑人心的男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始终爱你。”

简隋英一时竟被他执着的眼神感染了，他苦笑道：“不，那是以前的我。如果你仔细观察过，会发现现在我的目光时常都是涣散的。我不好了，我自己感觉得到。”

简隋英用力喘了口气：“我的心里可能并没有完全原谅你，我们在一起，我可能随时会驻步不前，可能随时会发病，想要离开你，甚至想去死，你不怕吗？”

李玉双手抚上他的脸，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低声哄道：“你没有不好。简哥，你会这么想只能代表你根本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他轻轻拉着简隋英的手按向自己胸口的伤疤，喃喃道：“你知道吗？我在北海那小半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赚钱。我哥骂我得了失心疯，后来我满心欢喜的去澳洲找你，你跟我说你跟别人好上了，还捅了我一刀。你知道吗？当那把刀擦过我的心脏的时候，我心里想的竟然是你可真美。”

简隋英倏地把眼睛睁大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李玉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继续道：“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已经疯魔了。后来辜呈铭告诉了我你生病的事，我脑海里又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光所有伤害过你的人，包括我自己。所以那晚在山崖上，我是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上。其实有时候我也想不通，明明遇见你之前我是个模范三好学生，虽然我从小就练拳击，但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残暴的人。”

李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淡笑道：“可能你把我人格里隐藏的真我激发出来了，是你让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照顾你，保护你，陪着你。你总说我是疯子，我想我大概真的精神不正常，你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只是我爱你的冰山一角，那你怕不怕？”

简隋英的思绪仿佛被他这一大段的自我剖析冻住了，不由得暗自心惊：“李玉对我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他心中那扇抗拒的大门好像终于被李玉撬开了一条缝，李玉用热的能把他融化的爱意包裹着他，让他愿意再尝试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玉安静地等了半天，终于简隋英双手缓缓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第三件事，不许再骗我，不许死在我前面。”说罢他又小声呢喃了一句：“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李玉的眼泪不可承受般地夺眶而出，他紧紧回抱着简隋英，哽咽道：“好，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夜很长，还有很多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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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结束语：

完结撒花！终于在假期结束最后一天更完啦！昨晚写到了特别晚，今天醒了又重新完善了细节，好啦，不管怎样，这都是我心中最满意的结局了。（ps我可能有一丢丢逆反心理，上一章留言的人太少，我甚至在反思是不是我构思的情节真这么差，本来没想连更的，但逆反心上来了，剧情必须按着原先设定的走嘻嘻。）

其实刚刚中午是被噩梦惊醒的，我好像魂穿了李玉，剧情回到了原文简哥知道真相的瞬间，我眼睁睁看着他从楼顶坠落，整个人都吓傻了。醒来甚至起了来一篇短篇be文的心思，这太恐怖了。

幸好【无耻之徒】里的简哥终于抓住了李玉递给他的手，治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有爱的人陪在身边，前路就一定是光明的！